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抵京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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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榻上之人消声,傅流云唉声叹气好一会儿,问:“李家二公子对你当真是穷追不舍,人都追到圣人那里求指婚。你给人家灌了什么迷魂汤?”

“我未曾与他相识。”傅清卿思索少顷,说:“李家,是李烈一脉吗?”

傅流云被问得一愣,有所启发登时快步离去。“我去传书给谢少卿。”

李烈任吏部要职,负责县令的选举与考核,三年光阴,三次考察,嘉禾县出现如此重大纰漏,下派考察的人怎会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发觉,除非……有人刻意隐瞒。

而李家之所以能齐并三家,凭的是李家掌国财,更况袭位户部尚书历经两任帝王,实属难得,又因子孙绵延,层出辈才,壮其氏族富其家业,叫李家如何不盛。

可延古至今,盛引人惮。

她傅家一再表态不站队,李家这般急切拉拢,莫不是一不做二不休?

傅清卿皱眉摸了摸额上包扎的绢帛,双手环抱曲弯的膝盖,埋头平缓呼吸。

自重生以来,这倒是第一次梦回上一世。傅清卿尽力回想梦中场景,缘何后方支援的林嫂和余叔会被挂在城楼上,又是为何,城门会自内向外主动大开……

多思无益,傅清卿起身收拾,更衣出府。

……

暮色渐沉,朝安楼前熙熙攘攘,歌舞升平。

“小公子,许久不见,烟歌在楼上上好厢房等着您呐!”老鸨热情挽住傅清卿的胳膊,拉着她就往楼上走去。

傅清卿怔愣,抗拒一秒后顺着老鸨拉扯的方向上阶梯。

果如其然,老鸨带她来的厢房是上次沈亦川和她共处的一室。老鸨将她送门前,向她暗送秋波,“公子,烟歌在里头。快些进去吧,别让人等着急了。”

话毕老鸨扭着腰肢离开。内里传来飘渺的苦木丁香,傅清卿着一袭青衫,盯向门框片刻,或然推门而入。

房内不知何时添置了一座美人榻,沈亦川散漫躺卧于其上,乌发如缎,并未正规冠束,而是随意地用藏青色带子扎拢。他轻掀眼皮扫她,眉眼间淤积散不去的疲累,淡声道:“来了?坐。”

傅清卿行礼,声音轻柔:“世子。”

沈亦川这才另眼瞧她,面无表情讥讽道:“今夜怎的同我这般生分?数日前还说自己不是负心郎,怎么?都是哄我的?”

那日言谈纯属她玩笑话,当不得真,谁知时至今日居然一语成谶。

傅清卿面容留有稚气,然语气稳当反将一军:“……傅司之言,同我傅清卿有何干系?”

“呵,”沈亦川短促地嘲笑一声,“是本王错解。你不是负心郎,你是孟浪之徒。傅司的证言誓语你不认,可这傅司之行,难道不是你所为?”

他翻身下榻,擒住傅清卿的手腕甩上美人榻,将其双手拢在头顶,不忘留意让伤口避开实木。沈亦川贴近她面庞,鼻尖相触,呼吸相融,可谓是极致的危险,也是致命的暧昧。他端详她一双惑人的丹凤眼。

沈亦川当真觉得她这一双眼,美极了,简直是不可方物。

“还记得吗?傅清卿,那夜你不管不顾,偏是这般压我足足一晚。我要离开,你死活不愿,一直叫我,”沈亦川恶劣地将唇送到她耳际,吐息润溽,像是要从傅清卿耳蜗沁向心底,温吞问道:“你可还记得,你叫我什么?”

傅清卿警铃大作,弯腿向上顶击,用巧劲将完好手臂滑出禁锢,直取眼前男子喉颈。沈亦川及时后退躲开,背脊靠在桌案上,目光炙热坦诚:

“别这么看我,我只是,帮你回想起来。倘若你不记得,我损失着实过大。”

傅清卿眼神冰冷,犀利望向沈亦川。沈亦川含笑对望,温和亲切的视线夹杂一股子意味深长,他说:“我还忧心你会忘记。若是那样,我可真就是,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样憋屈呢。”

美人塌上铺有褥子,傅清卿坐在软榻上。她本是有心躲他几日,奈何这人早有预料,在朝安楼等着她。

傅清卿窥他,说:“朝安楼,是你的罢?”虽是问他,语气却是毋庸置疑。

若不是他名下之物,为何她临至朝安楼不多时那老鸨便殷勤邀她,揽她见人。她原是琢磨着来朝安楼巧遇熟人,没成想是这么个‘熟人’。

“是。”沈亦川也不隐瞒,坦言相告。

朝安楼的前身是一栋酒楼,专供文人骚客饮酒对诗。后来机缘巧合之下,发展成青楼。陼国第一温柔乡,非寻常楼中女子,才貌双全,歌姬舞女数不胜数。文人墨客常来与她们吟诗作赋。

而后他话锋一转,问:“东西呢?”

傅清卿自袖口中取出钱模,放在桌上,“你要此物何用?” 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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