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一章 合作与威慑（1 / 2）

“武巡检，老夫想与你开诚布公的谈论一番。”

一路上，慕容璟一直在东拉西扯的介绍自家园林景色，武辰却也不急，你说我就听，你指我就看，没有任何行动与表示。

反倒令慕容璟沉不住气，终于神色凝重的开口说出这句话。

武辰笑了笑，说道：“武某此次前来，本就打算与慕容先生开诚布公。”

慕容璟点头道：“我们慕容家这批货，连续两次被武巡检所发现，想来武巡检已知晓本庄确实没有做那正经生意。”

武辰道：“武某出身于江西中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城里，人口不到十万。

即便如此，当地的江湖势力也是颇为庞大，可直接要挟官府。

他们所为之事，囊括车船店脚牙，还有青楼赌馆等等。

可说没有一个行是经得起查的，在武某担任典史以前，历任为官者都只听之任之，或与之共谋。

就洋县那小地方都是如此，苏州府为我大明最繁荣富庶的地方，想来这江湖上的事情只会更胜洋县十倍。”

武辰这样一番所指，已代表他很明白行走江湖做生意的，恐怕没有哪個屁股是干净的，而他同样没有此等道德洁癖，非得要与身家清白之人合作。

慕容璟看了眼武辰，沉吟片刻，点头道：“武巡检明白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的无奈，老夫甚感欣慰。”

“呵呵，武某明白是明白，但我毕竟是吃公门饭，而且此来也的确奉了上命。

为官者，对上负责，而不对下负责，慕容先生也应该明白武某的无奈。”

两人相视一笑，身在江湖与身在庙堂，有时处境相当。

旋即武辰神色又是一肃，“我这横跨数个州府的东南备倭巡检，是朝廷首次开辟，已违反了祖制。

我虽只是个七品小官，不过我所投靠的人，却涉及诸多复杂朝争。

具体的事务，我无法理解，但我很清楚他们派我此来，到底想要什么！”

慕容璟好奇道：“武巡检可明示。”

武辰道：“他们想要海波平，倭寇绝，然后……以朝廷的规矩，重新开海，迎四方来客！”

慕容璟皱眉道：“可当今陛下，是坚定海禁的，若非如此，海上岂有这般混乱。

武巡检上面的人，如果老夫没猜错，该是东林党的领袖王阁老，以及四皇子，对吗？”

“这本就不是秘密。”

慕容璟道：“可王阁老原本就不得圣上欢喜，虽位于内阁之中，却始终为首辅权奸压制。

四皇子更是诸皇子中，出了名的低调，多在京师之外办差，勤恳有余，却少得圣上关怀。

这两位虽素有贤名，可是恐怕难以主宰大政。”

慕容璟的意思很明确，就是武辰的两个后台虽大，但不够强，对未来开海之事不报任何信心。

这一点武辰亦很清楚，庙堂之上的事，他影响不到。

但当初四皇子希望他来沿海抗倭，绝非无的放矢，而东南备倭巡检这个职位又是进可攻退可守。

以治安名义抵抗倭寇，胜则有功，败则无过，因为这本就是地方军队职责。

所以说，四皇子对武辰大有期望和培养之意，却又不想万一出了事，既令武辰获罪下狱，又可避免连累到他身上，可以说是老谋深算。

武辰则想借着这个机会，给所有人一个意外惊喜，东南备倭巡检的名额虽少，但可以走精兵政策。

因为掌握着各方关卡，而当下又是海禁，大多无力在海上走私的商人只能在内地经商，肯定少不了让巡检司给予方便。

如此积累下的钱财绝非小数目，完全可以用来养一支数量不多，却十分精锐的部队。

而对付倭寇，原本就不需要动用大军，只要有千人规模的精锐，足够纵横扫荡。

至于现在，他为何一定要对付沿海豪族、江湖豪门，道理也很简单。

对付可在海上任意一处位置登陆的倭寇，最重要的是情报。

而倭寇与豪强内外勾连，常常会使官兵手中的情报失效，从而再精锐的部队，也难以发挥实力。

所以要对付倭寇，首先便要将沿海豪族打压消灭一批。

如今武辰瞄中的，便是南直隶首屈一指的万梅山庄，只有打掉这个最大的豪强，才能杀一儆百，震慑周边，从而实现剿倭大业。

但万梅山庄势力过于强大，隐隐钳制着东南武林众多豪族，若是任凭他们抱团在一起，江湖官场同时发力，武辰必然毫无办法，甚至引火烧身。

所以才有这次拉拢慕容山庄，从内部分化掉万梅山庄旗下豪族集团的策略。

武辰甚至拉拢了慕容世家后，都不需要慕容世家做什么，只要公示出慕容世家已准备彻底跟朝廷合作，就足够给与万梅山庄旗下众多豪族以震撼，从而动摇他们。

这一步棋，不过皆源自于一次小小的走私案而已，只不过被武辰充分利用到了极点。

此时他看着慕容璟，笑了起来。

“慕容先生可知开海之事，其实是朝廷里面众多大臣与皇子的共识。”

慕容璟皱眉道：“这一点，老夫倒是不知，只是这东南沿海，确实很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