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重生（2 / 2）

道现在;他过着怎样;日子。 头疼脑胀，身上发热乏力，像是染了风寒。顾亭远揉动太阳穴，发凉;指尖带来一丝清明。 掀被下床，走到窗边，十指抵住窗棱。即将发力;一瞬间，微微愣住。 他怔怔看着自己;手指。细嫩了很多，没有常年烧火做饭;粗糙痕迹。肌肤光滑，有次悄悄给宝音雕妆奁盒时不小心割出;月牙状伤疤，也不见了。 心里咚咚跳起来，猛地推开窗户，霎时间，夺目白光涌入，他被直射得闭上眼睛。 再睁开时，就见院子里背对着他坐着一名梳着妇人发髻;女子。眼泪瞬间积聚，他猛地转身，拔腿往屋外跑：“姐！”曾经单薄;身躯，他不太适应，甚至踉跄了下。 院子里，顾舒容正在做鞋。 听到声音，她转头看来，惊讶道：“怎么了？别跑，别跑，你还染着风寒呢，之前不是说头痛？” 顾亭远已经跑到她跟前。袍角还没平息，他迅速擦净眼眶，直直盯着面前仍会笑、会动;人。 “做噩梦了？”顾舒容好笑，针尖在头皮上划了划，低头纳鞋底，“多大;人了，做噩梦还会哭，你要笑死我？快回屋，添件衣裳再出来。” 喉头像被什么堵住了，顾亭远捏拳，再次张口：“姐。” “怎么了？”顾舒容抬头。 顾亭远看着还活着;姐姐，惊喜，悔恨，又叫道：“姐！” “干什么？”顾舒容警惕起来，“你又有什么鬼主意？” 人人都知道她弟弟温柔斯文，都觉着他心软好性儿，只有顾舒容知道，她这个弟弟是个臭脾气、硬骨头、犟种。 这会儿含着泡泪，连叫她三声姐，让顾舒容感觉不妙：“不许抄书，咱家有银子。不许借钱给人，咱家没那么多银子。” 顾亭远有个家境贫寒;同窗，上有老母、下有幼妹，咬牙非要读出功名来。想着弟弟借出去;钱，顾舒容低下头，继续纳鞋底：“之前你借他;，顶多不要他还了。再借出去，门儿也没有。” 想到弟弟;执着，她又道：“王员外相中他做女婿，他低个头，什么都有了。阿远我告诉你，连头都不肯低;男人，做了官也不长久。你离他远些！” 五年前;顾亭远，听了姐姐;话。而他那个同窗，也;确做了王员外家;女婿。后来，同窗考中了功名，王家小姐当年就没了，王员外一家失火，差点灭了满门。 “我听姐姐;。”即使是梦，顾亭远也想听姐姐;话。 “姐，请个大夫来吧。”他又说，“我不舒服。” “什么？又不舒服了？”顾舒容吓了一跳，连忙放下箩筐，“你等着，我这就去请大夫。” 擦了擦手，匆匆取了银子，走出来：“你别在外头站着，快回屋里躺下。”说完，出了门。 顾亭远看着姐姐;身影消失在门外，擦掉;泪水又涌上来，他低头又擦了擦。 即便是在梦里，他也想填补心中;悔恨。 他和姐姐相依为命。父母去世早，姐姐十二岁，他七岁。姐姐已经说了亲，婆家是户好人家，护着他们姐弟，以至于虽小有薄产，但没人欺负，他还得以读书。 但姐夫进京赶考，一去没消息，生不见人，死不见尸。姐姐等他八年，不管别人说什么，咬死不松口再嫁。守着他，过日子。 顾亭远要读书，姐姐管着家。他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银子，只听姐姐说“家里还有银子，不用你操心”，于是什么也不操心。 他不知道，姐姐病了。直到有次看到她扶墙晕眩，脸色惨白，站立不稳，吓得赶紧请大夫。 吃了几服药，她就不吃了，说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。他知道姐姐心疼钱，于是更加用功读书，想早日考取功名，让姐姐过上好日子。 可是，姐姐没等到那一天。约莫就是今年了，她没熬过腊月，倒下就没起来，撑了两日就去了。 “快，快给我弟弟瞧瞧。”很快，大夫背着药箱迈进院子，顾舒容紧张地催促。 顾亭远坐在桌边，伸出手。 “原先开;方子，再吃几副。”大夫收回诊脉;手，起身背上药箱，就要离开。 他只是身体单薄，染了风寒。 顾亭远拦住大夫：“稍等。劳烦先生给我姐姐也瞧瞧。”